花不语hby

连雨不知春去,一晴方觉夏深。 ​​​

【君须记】下卷 chpater10

坏消息:这章有点流水账

好消息:流了5000+!

  

  家里的佣人向来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大清早敲门,齐方乔以为是两个孩子谁遇到了什么急事,匆匆忙忙小跑到门口开门,迎面便撞上了高婶焦急的脸色。

  高婶在家中工作了十几年,向来老实憨厚又少言寡语,夏纪杨这才放心把书房这种地方交给她打扫。见着齐方乔开门,高婶急得就要过去拉齐方乔的手腕,“予致在书房地上趴着,我叫他他也不应,您快去看看……”

  夏纪杨的书房离主卧很近,齐方乔到了书房的时候,正看见夏予致急急忙忙往身上套了一件夏纪杨的大衣,见着齐方乔进来,颇为乖卝巧的笑了笑。

  

  高婶叫他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,只是嗓子实在一时间说不出话,身上又因为睡了一晚的凉地板而没有知觉,好半天才费力爬了起来。齐方乔向来浅眠,早上也并不会起来的那么早,此番不过五点多钟便被佣人叫了起来,夏予致颇有些过意不去,努力开了口,嗓子却哑的吓人,“妈,打扰您休息了。”

  “这是怎么了?”

  听见夏予致的这副嗓子,齐方乔赶紧去摸了摸卝他的额头,并不发烧,但有些异样的冰凉。她拉着夏予致想要先从书房卝中卝出来,夏予致实打实地踉跄了一下,若不是她一把搀住,只怕要直接摔在地上。

  “腿动不了吗,是哪里疼?”

  “没,突然有点麻。”

  在地上趴了一宿,半边身卝子都是僵硬着的,伤处又疼得钻心,实在是连走路都不能了。除非严重到了需要住院的地步,夏予致的病痛实在很少惊扰到齐方乔,夏予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和齐方乔解释,听得走廊里传来脚步声,才救助地看向了门口。

  

  夏纪杨在病中,早上起来四肢难以活动是常有的事,加上心脏被这急促的敲门声略有些吓到,一时间便没有齐方乔这么快的速度。听到高婶的话,他大概知道夏予致应该是在书房跪着睡着了,他回想,昨天的teng条并不算太重,大概不至于让夏予致晕过去,可见着夏予致这副双眼通红嘴唇干裂的样子,却还是心中有些不确定,走过去问道,“哪里不舒服?”

  身后的伤经过一夜的不管不顾胀痛的厉害,一跳一跳的牵动着全身都跟着疼。挨了打没人照顾实在是太过久远的事了,夏予致刚试图迈开步子,额头上就是猛然流卝出来的冷汗。齐方乔看在眼里,以为是夏予致的腿到了这种不能活动的程度,看向夏纪杨的眼神就更多了几分愠怒,“你罚他跪一个晚上吗?”

  夏予致的嗓子说话实在太不容易,像是有什么东西黏黏的粘在喉卝咙里,夏予致咳了两声,才终于继续说道,“没有,就十几分钟,是我不小心睡着了……”

  “你天天喝了药都睡不上多大一会儿,十几分钟,怎么可能趴在地板上就睡着了?”

  夏予致的睡眠向来是个大问题,毕竟不能年纪轻轻的靠着安眠药过活,齐方乔知道他这毛病后,食疗和中药的方子不知道换了多少,定期问夏予致要了睡眠监测的数据,真正入睡的时间却还是总是只有寥寥两三个小时。她不过问夏纪杨管卝教夏予致,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伤害到夏予致的身体,齐方乔气得半晌说不出话,伸手就要去tuo夏予致身上的大衣,“身上哪有伤,我看看。”

  开了蒙就没再让齐方乔上过药的少年人被羞了个大红脸,夏予致不敢太强硬的拒绝齐方乔,只得可怜兮兮望着夏纪杨,活像只掉进狼堆的小兔子。

  

  脸色苍白双眼通红,加上夏予致本身这副巴掌脸大眼睛的长相,实在是不能更惹人怜爱了。夏纪杨走过去,揽了一把齐方乔,劝道,“我来吧,他都多大了。”

  “你也知道他大了!”

  齐方乔虽生气,却到底不好真的把这么大个男孩子tuo了衣服看伤势,只得对着夏纪杨道,“你儿子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,能做好能应允的事哪件会偷懒推诿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  夏纪杨并没有回答,一手扶了夏予致的肩膀,问道,“能走吗?”

  “能……”

  夏予致的房间在二楼,平地上勉强能走,但下楼梯多少有些困难了。齐方乔虽然心疼,却也知道她在场起不到什么作用,只会让夏予致愧疚尴尬,于是道,“你带着予致回咱们房间吧,我去厨房看看。”

  

  夏予致很少进夏纪杨和齐方乔的卧房,上一次躺在这张床卝上,更是要追溯到五岁的时候了。那是个雷雨天,他吓得半夜里哭着去敲父母的房门,外面打着雷,他躺在爸爸妈妈中间,齐方乔温热的手小心捂住他的耳朵,夏纪杨轻轻拍着他入睡,无论到了何时,这都是他弥足珍贵的时光。

  

  tuo了衣服才发现,难怪夏予致急匆匆批了件衣服,这一晚上过去,身后的裤子都被血浸透了,红褐色的血干涸了黏在身上,夏予致稍稍用了力,手上便疼得直抖。夏纪杨制止了夏予致要硬拽下去的动作,“去床卝上趴着,我去打水。”

  “爸,我去沙发上吧,要把床弄脏了的……”

  夏予致嗓子哑的像幼年的唐老鸭,实在没有平时好听,却黏黏糊糊的惹人疼。说了这一句话,夏予致便又开始弓着身子要命的咳,咳嗽声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似的,让得过肺病的夏纪杨听着心惊。

  “去趴着,中午我带你去医院。”夏纪杨问道,“是不是跑步的时候肺就不舒服了?”

  夏予致咳了满眼的泪水,头脑中一片混乱,听见夏纪杨的话,下意识点了头,又忙不迭摇头。

  

  “不舒服不和我说,我还能硬逼你不成?”夏纪杨到底不舍得和自己这个病痛交加的儿子发火,只得扶着他慢慢蹭到了床上,身体甫一接触到柔卝软的床,便听到了轻微的一声闷卝哼。

  夏予致身上瘦,平日里坐着的时间又太长,颈椎腰椎都不算好,这样在坚硬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,是足够难受了。

  夏纪杨浸了块湿毛巾搭在夏予致身后,本身有些温水的水浸入到肿卝胀的伤口卝中,让夏予致觉得身上像被热水泼过一样难以忍受。可身后为他处理伤势的人不是夏予衡,他并不敢乱动,也不敢随意呻卝吟哭泣,就连趴着的枕头也不敢乱咬,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袖口,只在裤子从身上剥离开的瞬间,才发出些许往回抽气的声音。

  身后的伤势比昨天晚上要吓人的多,尤其是半晕半睡后被压在身下的伤处,早已是分不清的一片黑紫。破了皮的伤处肿卝胀的有些夸张,别说是上药,就是碰一下,都会带着附近的皮肉疼得颤卝抖。这种伤直接涂药膏只怕要把夏予致疼晕过去,夏纪杨先是给夏予致身后喷了一层镇痛喷雾,轻斥道,“连自己上药揉伤都不知道,就该按着自伤的错治你。”

  药雾慢条斯理渗入到皮肉肌理中,夏予致觉得身后凉丝丝的舒服了不少,小心道,“从前,一直有小衡帮着我的。”

  “好像是你十一二岁的时候,有次打重了你,晚上去了你房间,却没找见你。”

  夏予致并不知道夏纪杨还会有这样担心他伤势的时候,又听夏纪杨继续说道,“我怕你是晕在了书房里,结果也没有……我想,这恐怕是真的给你打重了,气得离家出走了。”

  夏予致瞪大了眼睛,“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。”

  “后来在予衡房间里找到你,你是睡的舒服,身上薄薄搭着一条毯子,身下还垫了个枕头怕你压到胸口。那时候都是凌晨两三卝点钟了,予衡还没睡,拿着棉签一点点给你喂水,帮你换头上的退烧贴。”

  

  夏予衡总爱把自己说成如何不知感恩的白眼狼,可无论是夏纪杨还是夏予致,都不会忘记他其实是个多好的孩子的。提到了夏予衡,夏予致的忧心又有些压不下去,问道,“爸,小叔真的会好好对小衡吗……”

  “就算你小叔再有什么混卝蛋想法,予衡如今也不会犯傻了。”夏纪杨挑了挑眉,“就算你小叔真要动手,小衡不情愿,他爸还能打得过他不成?”

  身上的药剂喷雾已经逐渐被吸收,止疼喷雾的阵痛效果自然不错,夏纪杨这才挖了药膏,往夏予致身后的伤处涂。夏纪杨用了力气去揉散淤伤,饶是有止疼喷雾的效果,夏予致全身依旧如水洗了一般冷汗淋漓,被疼痛再次刺卝激到的肺和气管也开始止不住的咳。

  夏纪杨缓缓为夏予致拍着背,想着说些事情略微转移些夏予致的注意力,便思索着开了口。

  “谢林的事……”

  这个人名一说出来,却让夏予致咳的更厉害了。

  

  “他在我身边干了这么多年,因为缺卝钱,想到做这种事都没想和我开口,我也有责任。”夏纪杨知道自己这话题好像开启的不太恰当,也只能继续道,“既然你挨着顿打也要替他说话,那就按你想的办吧。予致,下不为例。”

  夏纪杨自问,夏予致这副看似温和实则执拗的脾气,又如何不是他亲手纵容出来的。于公,作为集卝团未来的掌舵人,夏予致决不能是一个只会听从安排的提线木偶,他该有自己的想法见解和处理问题的方式,尽管很多时候不够老成或是有些意气用事,夏纪杨也不能一味打压。

  至于于私……

  他没有能让夏予致随心所欲选择生活与未来的能力,既然如此,夏予致这些个明知道要挨罚挨打还要尽力而为的尝试,罚过教过了,也就顺了他的意吧。

  

  夏予致平日里睡眠很不好,一挨了打却总是怎么睡都睡不够,夏纪杨之前就玩笑过,治他这失眠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上一顿。夏予致刚和夏纪杨道了谢没一会儿,前一秒还说着话,后一秒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夏纪杨颇为无奈,又实在舍不得叫醒难得好梦的儿子,于是在办公系统上给秘卝书发了个定时消息说是取消报告会,在床头给夏予致留了一杯温水,便轻声离开了房间。

  

  另一边,夏予衡回到了周纪棠那里,算是把一切事情都商量的清楚明白——如果周纪棠没有在夏予衡想要立字据签协议的时候,差点把手边的书砸在夏予衡身上的话。

  这是一个实在混乱的星期天,过了这一天,夏予衡终于又见到了秦墨。

  夏予衡本想着秦墨脸上的巴掌印该如何遮掩过去,然而秦时这一巴掌打得太重,严重到了一种没人会想到这会是挨了个巴掌的地步,所有人都以为秦墨是撞在了哪里,没往挨打的方向去想。因为自己被牵扯进了这样的无妄之灾里,夏予衡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,走到秦墨身边问道,“你怎么样了,你爸没再……没再动你吧?”

  右眼底的出卝血还没完全散去,秦墨如今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,笑容却依旧是真诚又温暖的。秦墨轻轻摇了摇头,“没事的。”

  没事,不是没有。夏予衡眼底的神色更焦急了几分,问道,“你有没有哪不舒服,严不严重?”

  意外的,秦墨却没有再摇头。他垂下眼思考了几秒钟,终于斟酌着开了口,问道,“有件事情……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你。”

  “你说。”

  能让秦墨开口的事,必然是已经棘手到他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了。果然,他悄悄把校服袖子往上拉了拉,右手臂从手腕到小臂肿了快有碗口粗,高高淤青肿卝胀着,肉卝眼可见的滚卝烫与僵硬。

  “前天在椅子上碰的,我以为只是脱臼,但应该是骨折了,我自己接不回去。”说完这句话,秦墨又把右手缩回到袖子里,“去医院会被我爸知道,诊所又不给看这样的伤……我想,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挂个号?”

  说完了这句话,秦墨便下意识垂了垂眼睛,继续道,“如果让你为难的话……”

  “没事,我帮你联卝系,不用挂号,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夏予衡道,“我去找老卝师请假,我们现在就过去。”

  “中午……方便吗?”秦墨试探着问道,“……我不想白老卝师知道这件事情。”

  尽管在大伯家的这些年一直也算是谨慎乖卝巧,夏予衡也没有过说话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时候,更何况,这还是对着刚刚被自己搭救过的朋友。见过了那天秦时的样子,夏予衡也大概知道了秦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副性子,于是虽说担心秦墨的伤势,但也没有再和他争论,一直等到了中午才带着秦墨出去。

  

  带着秦墨敲开了江书晗的办公室门,夏予衡刚一进去,便看到了一个实在熟悉又意想不到的人。

  “大伯,您怎么来了?”夏予衡道,“您身卝体哪里不舒服吗,要紧不要急?”

  “予致有些咳嗽,我带他过来看看,他在楼下拍片子呢。”夏纪杨起了身,看向站在夏予衡身后不远的小少年,问道,“这是,秦墨?”

  秦墨赶紧鞠了个躬下去,“夏伯伯好,我是秦墨。”

  夏纪杨个子高,说话声音又沉,虽说不像秦时那样气质凌厉,却依旧让秦墨感觉到有些拘谨。所幸夏予衡很快替他解了围,解释道,“秦墨的手好像骨折了,他不太方便去挂号,我就带他来找书晗哥看看。”

  “你和予致两个,心肝脾胃外加外伤的都找我也就罢了,我就算不精通,也能些许知道些皮毛。”江书晗笑得有些无可奈何,“找我看骨伤,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。”

  江书晗从不话多,也半点不去追问秦墨为什么不方便挂号,笑眯眯的对着秦墨道,“跟我来吧,我带你去找骨科的医生。”

  

  骨折了的腕骨处理需要一段时间,毕竟秦墨是被喻言一手策划的bang卝架波及,又是为了帮助夏予衡受伤,这两个人都和夏纪杨脱不了关系,夏纪杨便陪着夏予衡一起在门外等着。透过门玻璃看了看里面坐着的秦墨,夏纪杨问道,“这个孩子……家里对他不太好吗?”

  “那天在派卝出卝所,他爸爸确实有些太严厉。”夏予衡答道,“去年……我爸把我扔在家,就是因为秦墨被他爸踢折了三根肋骨,才迫不得已求助我爸的。”

  夏纪杨倒是没接着说什么,转而问了一个好像不太有关联的问题,“他成绩怎么样?”

  夏予衡笑得讨巧,“如果不是因为我转了学,人家也考了一年半的班级第一了。”

  夏予衡的性子总归是要比夏予致活泛些的,夏纪杨被他这自夸惹得笑了笑,又道,“那你问问他,有没有想和你一起去读高三的意思。他有想法的话,我把你们两个的一起办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夏予衡不太理解,“他昨天刚十五岁,如果再跳了级,那比大哥当年都要小了。”

  “他的眼神太不对劲了,半点小孩子的生气都不见,再有一年多,难保不会出事。”夏纪杨顿了顿,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,而后又道,“去问问吧,他既然是你的朋友,这样毁在家人手里……总归是可惜。”


————

  衡崽:(严肃.jpg)不能打我不能不讲根据的骂我,不能拿父亲的身份压我做不喜欢的事,不能用哥卝哥的事激我

  老周:行吧

  衡崽:(拿出纸和笔)口说无凭,你立字据

  老周:(差点扔书.jpg)

  衡崽:你急了你急了^o^

  

  老夏对他平行时空的女婿还是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父爱的嘛!

评论(34)

热度(133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